梵高——那些广为人知的画作
2020-07-17 20:14:38 来源:
在梵高的画作中,有一幅鞋子的油画:两只鞋虽已穿破,却仿佛彼此扶持着,要走完余生的路。这幅作品,被视作温森特和提奥兄弟二人的写照。
可以说,没有提奥的经济支持,就不可能有温森特的艺术生命。在一次雨中散步时,兄弟俩谈到世界和他们的未来。两人盟誓要超越亲情,终生相助。正是这种誓言,为我们成就了艺术史上独一无二的书信往来。
在最新出版的《梵高传》中,法国作家大卫·阿兹奥以梵高兄弟二人的大量书信为证,重新梳理了画家的一生。从中我们得以发现,那一幅幅广为人知的画作背后,是梵高生命中的一个个重要片段。
《静物:翻开的<圣经>》是父子之间最后的对话,也是最后的争吵
1853年3月30日,温森特·威廉·梵高出生在荷兰一个毗邻比利时的小村庄。父亲提奥多鲁斯是一位平凡的牧师。十一岁时,温森特在母亲的帮助下画了一幅生动的绘画,得到父亲的大加赞赏。此后,他每次感到痛苦,就动手开始绘画。这种由绘画带来的喜悦,成为画家一生的避难所。
《静物:翻开的<圣经>》
多年之后,十六岁的温森特启程前往海牙成为一名画商。他本可以在这条家族道路上顺利地走下去,但一场失败的爱恋攫取了他的灵魂。在极度的颓废中,温森特扪心自问,这是否是自己想要的命运?答案是否定的。他感到自己必须做一件事情,来满足心中的渴望。
在父亲的斡旋下,温森特前往博里纳日,成为一名传道士。一次下矿井的经历,让温森特内心最深处受到猛烈的震撼,他决定投向艺术创造,创作一系列矿工写实画。他留在矿区不停地绘画,在极端悲惨的景象中重新找到了真实。初恋失意的考验,在这里画上了句号。
就这样,温森特不断地进行着“一种为穷苦人的穷苦艺术”。大约1885年5月初,他完成了大幅油画《吃土豆的人们》,宣告了毫不矫揉造作或多愁善感的大画家的诞生。
《吃土豆的人们》
在此之前,1885年3月26日,不幸降临了他的家庭。提奥多鲁斯牧师,这位温森特曾无限崇拜,后来又无比激烈地鄙弃的父亲,在一次心脏病后突然离世。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温森特看到了伦勃朗和哈尔斯的作品,看到了“彩色”这条绘画的新路。创作的狂热牢牢控制着温森特,但牧师的阴影始终在眼前。1885年10月,温森特终于准备面对父亲去世后一直压在心头的问题,他仗恃寻回来的这种自信,进展迅速,一下子就画出《静物:翻开的<圣经>》。
这幅画很迷人,是父子之间最后的对话,也是牧师和温森特之间越过坟墓的最后争吵。翻开的《圣经》,提奥多鲁斯牧师的《圣经》,赫然居于构图中央,像职责一般咄咄逼人;右侧立着一个烛台,蜡烛已经熄灭,标志生命离去。后面黑色的背景,像生命之谜一样黑暗,那是谁也把握不住的未来;而在翻开的《圣经》前面,有一本小书斜放在阅读架上,那是左拉的小说《生活的乐趣》:那柠檬黄的书皮宛若一声呐喊、一束阳光,或者高出乐队的一声小号。黄色,就是生活快乐的颜色。这种颜色即将登上温森特的绘画,一直到黄色向日葵的画作上,宣告一个新世界的来临。
《戴草帽的自画像》
《戴草帽的自画像》身处极端逆境中,他看到了爱的大光明
《静物:翻开的<圣经>》完成后,温森特的绘画仿佛解放了,他的调色板也随之“解冻”了。他画出了一系列富有激情的风景画,随后前往安特卫普,以便在美术学校完善他的技法。
他开始只为绘画活着了,画得越多,颜料花费就越多,也越要饿着肚子。就这样,温森特给自己的身体制造了一场灾难。他的牙齿接连崩断,掉了十来颗;一阵一阵咳嗽,呕吐出来“一种灰不溜秋的物质”……诊断出感染梅毒后,画家领悟到自己的生命正走向夭亡。他因此画出《吸烟的骷髅》。这幅画在温森特的生命进程中很重要:死亡不再是一种抽象的意念,而是近在咫尺。
《吸烟的骷髅》
1886年2月28日,兄弟二人在巴黎重逢。这是提奥期待已久的机会,他要让哥哥睁眼看一看当代的绘画,那些前所未见的强烈色彩。印象派画家让温森特了解最大化的色彩震荡,日本版画向他证实一种线条喷射似的、近乎“书写”的艺术。巴黎的课程有了成效。现在他必须动手绘画,将所学变成自己的本事。
温森特于是动手开始画花卉,根据花的颜色改变背景或者花瓶的颜色,制作他自己的色谱。他也画静物,例如那幅著名的《鞋》:两只鞋画得就好像相互支持,从中我们可以看出梵高兄弟二人彼此扶持的形象。他还开始了一系列的自画像,两年间竟多达30余幅。巴黎自画像系列令人着迷,它们是这位艺术家身处极端逆境中,重申个人“我”优于世上其他人的呐喊——他做出了选择,有理由继续走自己选择的路。
《鞋》
正值气候宜人的季节,他开始郊游,徒步从蒙马特尔朝阿尼埃尔村方向行走。他画出了出色的风景画:麦田、森林内景、塞纳河边的桥,还有那幅著名的头戴草帽的自画像。自画像侵入强烈的黄色,据温森特一生的挚友贝尔纳尔说,“他看到了爱的大光明”。
《向日葵》
《向日葵》“就是这样,我像一只蝉似的在享乐”
大约1888年2月20日,温森特坐火车离开了巴黎。阿尔勒是一种诱惑。它坐落在罗纳河谷的尽头,有着横跨吊桥的水路,让温森特联想到故土荷兰。画家在这里开启了一场惊人的智力冒险,不间断地持续了十个月。“刮风天我也必须出去绘画的日子里,有时我不得不将画布铺到地上,跪着作画,画架根本就立不住。”
之后温森特暂停了油画,除了想专心素描,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旅馆的生活实在太糟糕了。他在拉马丁广场找到了一栋两层四室的小楼——黄房子。
《黄房子》
他终于有了一个家。温森特开始装修画室,重新粉刷房子内外,还购买了必要的家具。他立刻着手静物写生,集中画了刚买的咖啡壶、杯子和水罐,以及放在蓝桌布上的橙子和柠檬,背景则用略带绿色的黄色。这些静物透露出一种宁静、纯粹的幸福,而我们也有机会看到,对于温森特来说,黄蓝配就是幸福和生活的和谐。正是在这些日子里,温森特画了一幅《阿尔勒景观》,近景画了一排呈对角线的鸢尾,中景呈现一片接近成熟的麦田,“一片黄色的海洋”,这比什么都更能表达温森特的欣喜。之后,这种颜色将开始冉冉上升,一直侵入整个画面,直到变得跟熔化的黄金一样灼热,一样凝重。
1888年5月30日,温森特来到地中海滨的圣玛利亚,见证了一次大自然的色彩狂欢。这次旅行,将是一次蜕变。在将近五个月的时间里,温森特犹如一辆“绘画的火车头”,创造出一系列数量惊人的杰作,可以说都是黄色大调。他全身心投入,沉浸于种种黄色和种种蓝色,表现那令人心醉神迷的颤栗。有时他不由地喊叫:“甚至大中午我还在干,顶着烈日,在麦田里,没有一点阴凉,就是这样,我像一只蝉似的在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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