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线重现”上海
2019-09-16 10:51:57 来源:
无数的麦苗在田野里随着春风起舞,阳光缓缓地接近了这片青色海洋。浪尖上阳光跳跃,万千影子起起伏伏、隐隐约约。不远处,白杨树林枝条纵横交错,几只飞鸟欢欣鼓舞地穿梭其间,一不留神就飘出了久违的歌声。冥冥之中,有些人走过,好像说了些什么?
至少有那么一晚,我跟上了他们,跑进了不知名的密密丛林,去聆听一些漫无边际的话语。黑夜的天空,竹林在摇曳,有万艘船只正悄然驶过,湖面群山倒映,云层如某种触角,很小心翼翼地点亮沉睡的繁星,一瞬间感知所有。
昨晚,我一无所获,疲惫得大睡一场。第二天,只有我一个人上山,走了很长一段路。当我到达林间时,便蹲下身体去穿越一团团荆棘。我总感觉在我动的刹那,周边的事物都在动,哪怕我脱离这里,依然无法阻挡动的事实,我就这样天真地觉得。可是,我脑子一热,决定保持安静,像街头的铜人,表演一个动作,引起围观,没有危险,只有喝彩。这样,我可以完全停滞不前,成为客观的一部分。无论我如何冥想,都显得不重要,观众才无比重要。
可是,一只野狐狸飞窜而过,吓得我直接摔倒着地。一棵干枯的树,就横在我的眼前,还没来不及去猜测它的遭遇,我已经爬起了。我用双手使出全身的力气拖起这棵树,把它从林间拉到路边,然后细心地观察一番。接着,我随地一坐,气喘吁吁,盯着这棵树半晌。它发达的根部与枝条在地上伸展开,高高的太阳照耀着森林,包括这棵树和我。
这棵树遗失去的水分,蒸发、变轻,或许变成云的一部分。而它剩余的部分,升华、变重,或许变成我的一部分。我站了起来,左手从口袋里掏出麻绳,右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一会儿,粗糙的麻绳被我绑在了这棵树上,我一边拖着这棵树在山路上行走,一边抬头仰望天空的云。我两手轮流与麻绳摩擦,麻绳与这棵树摩擦,这棵树与路面摩擦,更多的摩擦,我无暇顾及。我以为只要掌握麻绳在空气中摆动的幅度,就可以掌握这棵树在路面上形成的踪迹。
我的脚步开始放缓,好像有一只蚂蚁停了下来,准备与我对谈。时不时,我会回首看看路面上未知的踪迹。一些踪迹是轻的线,接近云。一些踪迹是重的线,接近我。线与线,相互穿插,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例如某部影片,每一个镜头都有可能延伸出去,但永无止境,每一个角色都有可能成为窗口,但群山连绵。
我越走,离山越远,太阳也远。我越走,离这棵树越近,云也近。我停了下来,想到诗人顾城写道:“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天空的云,层层叠叠,划过的线,以轻的速度,遍布人间。大地的我,兜兜转转,留下的笔,以重的质感,烙印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