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画笔记录瓷上山水色
2019-08-28 11:45:39 来源:
明清两朝时,官府尤重景德镇,极尽人力物力,景德镇陶瓷达到巅峰之态。景德镇四大名瓷——玲珑瓷、青花瓷、颜色釉瓷、粉彩瓷,便在那时奠定了他们的历史地位,并以其顶级和繁复多样的工艺,丰富了中国瓷器的腰线。
《万山红遍》
官窑的投入极大地促进了景德镇陶瓷烧造技艺的繁盛,繁琐的规矩制度却也成为了瓷器美学发展的桎梏。直至民国,开放的社会环境促使“瓷上文人画”形式的诞生发展,为景德镇陶瓷艺术带来了新的发展契机。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为“珠山八友”,以诗书画印入画绘瓷,文学素养和艺术水准兼具,“珠山八友”也成了那个时期瓷器的代名词,并作为呈上启下,为景德镇陶瓷发展启了新的开端——个性化装饰。
“珠山八友”之一的刘雨岑先生尤擅花鸟画,他的儿子刘平(中国陶瓷艺术大师),传承了朱山八友的美学遗风,并致力于将艺术的个性化和对美学的追求传承给他的弟子们——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刘伟,便是其中出类拔萃的一人。
彩如琉璃
上千年的景德镇陶瓷艺术,集中国陶瓷之大成,演变出了丰富多样的陶瓷技法。
玲珑瓷,素瓷甚薄,雕花纹理映透出影青镂花;青花瓷,白釉青花一火成,幽静典雅,青翠欲滴;颜色釉丰富的色彩是以金属氧化物为着色剂,在一定温度与气温中反应呈现。而粉彩瓷色彩淡雅,涂上颜料后用笔洗开,由于砷的乳蚀作用颜色产生粉化效果,是康、雍、乾三代重要的御用瓷器。
刘伟的作品兼具颜色釉的感染力和粉彩的雅致,在多种技法的基础上,刘伟又研发了“琉璃彩”的陶瓷装饰技法。
琉璃彩属于釉中彩,不同于普通粉彩750至800度的烧成温度,琉璃彩技艺将烧制温度提高到1100度。
无论是白釉还是彩绘部分,刘伟全部采用超高温进行烧制。更高的熔点使得“玻璃相”透明度极高,因此瓷器更透明莹亮,仿若琉璃般透气。而在仿若琉璃的透明釉质下图案的色彩显色度极高。
超高温烧制的另有一益处,便是可以帮助釉色中“铅”等物质溶解,因此琉璃彩陶瓷不存在传统粉彩保存不好易出现的“泛铅”现象,可以永久地保留原色。
能工巧匠千百年来不断积累下来的陶瓷艺术,又在更多的有志匠人手中不断发扬。
“琉璃彩”的名字令人自然联想到灵动的琉璃。上千度烧制而成的琉璃,高温的火焰赋予了琉它生命的律动。人们爱琉璃是爱它的呼吸感,爱它的流动感,更爱它的生命感。
而同样在高温下诞生的琉璃彩陶瓷,以它的玲珑剔透赋予了陶瓷灵动之魂,绽放出呼吸之美。
刘伟的琉璃彩作品《金葵花》,高饱和度的橘色在薄薄的透明釉之下,恣意地绽放着。这样浓烈的颜色,这样盛放的热情,皆因“琉璃彩”的技艺得以完美呈现。
山水造境,造山水之境
“被称为最富诗意的造型师”的保罗·克利曾说“一位真正的艺术家应该是一位诗人”,而诗人最擅长的便是造梦。
与传统的山水画注重景物描型不同,刘伟的山水画致力于造境,造山水之境,更是造自然的梦境。
长江两岸的绝壁、轻舟竹桥后的渔火、鄱阳湖水的浩淼、微风吹拂花树的嫣然。他的山水画不写实却有空间感,细节繁复却盈满诗意,春夏秋冬的四时之景,百鸟穿林之境,作品仿佛画境一般,在空灵曼妙之中,自然的和谐之态尽显。
刘伟擅长以一种梦幻的方式展现出一幅全景画卷,仿若《聊斋》中的那幅画壁般,是让人神往的画中仙境。
南齐的美术家谢赫提出了“六法”美学评判标准,到了今天这套标准仍具有时代意义。而“六法”之首便是“气韵生动”,由此可见“神”是一幅画的精髓。
刘伟的作品虽笔法“写意”,但内在气韵却非常“写实”。
他的作品《攀峰》纵笔挥洒,墨彩飞扬,山峰如流水般晕染开来,浑然高耸,近处一座险峰之上,红色的观景亭居于画面中心,两个小人在促膝而谈,寥寥几笔勾勒出的遍布山林的松树,写意的画法却让人一眼便品出青松的遒劲傲然。
而刘伟最具特色的是“堆白”这种装饰手法。他选择有遮盖力的釉料进行绘制,无论是秋花还是冬雪都有体积感、有空间感。
如陶瓷镶器《瑞雪丰年》中,画面上纷飞的白雪好似“浮出画面”,映衬出了天地的广阔,而漫天大雪下的村庄,又格外静谧,也格外烂漫,以实衬虚,实在妙哉。这种空间的装饰手法是刘伟最具代表的个人特色之一,更是刘伟充满诗意的文人雅趣的最佳体现。
瓷倚匠艺,墨靠笔韵。刘伟用一幅幅风格独具的画作,为人们营造了一个时而繁华热闹,时而孤寂清冷的意向世界。
如果说琉璃彩是他在工艺上的革新,他的山水画则是他在艺术上的革命。刘伟开创了中国画与写意画融合,诗性与哲学性并行的新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