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实主义情怀中的坚守的杨涪林
2019-08-22 13:34:23 来源:
中国画作品入选第八届、第九届(两展区两件作品同时入选)、第十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全国首届中国画展览、第三届中国当代工笔画大展,第一届、第二届、第三届全国画院双年展,第二届全国人物画展览,首届中国写意画展览等十六次国家级、全国性美展。应邀参加“民生。生民”——现代中国水墨人物画学术邀请展、全国书画名家提名展、中国画名家四条屏作品展、“彩云南”——美术作品展、中国画名家中堂作品展、“翰墨载道”中国人物画邀请展览、“传神。写心”中国人物画名家工作室系列展览等重要展览。获大三峡中国画展一等奖、建党八十周年全国美展优秀奖、纪念延讲六十周年全国美展优秀奖、获第二届、第四届重庆市政府文艺专项奖、十一届、十二届全国美展选区选送作品优秀奖、重庆市中国画学会第一届学术展学术奖、重庆市“五个一工程”优秀作品奖--美术奖(首次设立)等奖项。
在现实主义情怀中的坚守与超越
——评杨涪林《赶摆日记》、《澜沧江畔》等人物画创作
杨涪林在当代中国人物画的艺术谱系中,始终坚持着自己创作上的现实主义向度。需要说明的是,杨涪林的现实主义向度不是那种概念意义上的分类归属,而是画家一直以来形成和坚守的现实主义情怀。正是对这种现实主义创作情怀的坚守,使得杨涪林的人物画创作既区别于画界流行的主题先行、题材主导的概念艺术,又超越自己一个又一个创作探索阶段,从而获得中国当代人物画创作独立的艺术地位。
总体而言,杨涪林在现实主义艺术创作中的坚守与超越主要表现在两个大的方面:一是对现实主义艺术原则的坚守与超越,二是对中国人物画创作技法、笔墨语言的坚守与超越。
从坚守与超越现实主义艺术创作原则的角度看,这应该是杨涪林绘画创作的精神向度,直接发源于杨涪林的现实主义美学情怀。从杨涪林整个的艺术创作追求来说,这一点是不会轻易动摇的,或者说这是他整个艺术创作的立场。直接投身到生活中,坚守生活自身的高度,这应该就是杨涪林一直在创作中坚守的艺术原则。当然对这种现实主义艺术原则的坚守,绝不是动不动在画面上贴上现实意义的艺术标签,或者动不动通过画面来诠释“艺术来源于生活,艺术高于生活”的创作圣经。杨涪林绕过了这种注释性的创作模式,而是让自己的艺术创作返回到现实生活的灵魂中去,有意识回避和忘却艺术理论教科书上的说辞,回避概念先行的惯常创作模式,反过来采取生活先行的方式,包括自己永不褪色的生活情怀。一切的坚守都出自于此,一切的创作动机、创作动力皆出于此,一切的超越也在于此。有关这一点,杨涪林是一定要坚守的,绝不动摇。
杨涪林深信生活自身就有着充满活力的精神高度,而不是所谓的人为的拔高。在创作《赶摆日记》、《四月的澜沧江畔》等作品中,这种生活优先的创作原则显露得淋漓尽致。观看杨涪林的这一系列作品,很容易让观看者置身其中,同时体验画面呈现的精彩场面。画面上的人物,特别是傣族女性生活中显现出来的生命之花鲜艳夺目,充满勃勃生机。杨涪林在塑造这些人物形象时,这些人物形象给观众一种湿润感、一种与水流相依的流动感,因而总给人有一种生命之花常开,艺术之树常青的感受。杨涪林画面上呈现的现实生活场景不是原封不动的照相复制和随便搬运,而是经由画家对现实生活的情怀熔铸,让现实生活自身的精神高度与画家对现实生活不变的情怀交相辉映,共同呈现。这是其一,还有更加令人着迷的地方就是,我们咋一看杨涪林的作品,他创作的画面其实并没有太多现实生活的空间场景,相反他作品中的人物头像往往密不透风,刻画出的人物形象却充满了生气。怎样才能做到呢?这种现实主义的生活诗性场景又是怎样获得的,艺术之谜似乎正在于此,这也正是观者始终需要探秘的地方。有关这一点,笔者对杨涪林的人物画创作曾做过深度的思考和探秘,结果始终集中在其作品人物的情态形象中。这是杨涪林人物画创作的秘密所在。他画笔描绘的人物形象展开的不仅仅是某个人物的个体肖像,也不是某些惯常生活形态的表面空间,而是人物形象的情态里展现出生活中的场景,凝聚着现实生活永不褪色的真谛和梦想般的诗性力量。
在观看杨涪林《赶摆日记》和《四月的澜沧江畔》系列作品中,一些非诗意化的现代符号诸如摩托车、汽车直接闯入画面,在中国人物画的创作谱系中,将这样一些工业符号直接置入画面中是有很大风险性的,杨涪林的高明之处似乎正在于此。这些工业化符号的硬性闯入不仅没有让这些非诗性的符号对作品的画面导致失衡,相反让作品获得了现代社会生活的品质属性,同时打破了传统人物画标签化、脸谱化的创作程式和千古不变的惰性创作束缚。密不透风与视觉透气似乎并不矛盾,依靠现代构成和剪裁使画面形成突如其来的视觉张力,强化了整个作品的表现力。
与众多的人物画家相比,杨涪林驾驭人物生活场景的能力超强,不少人物画家一旦画人物群像,要么整齐划一,要么硬性抽象,使生活自身的画面被一以贯之的造型语言格式化、脸谱化、概念化,失去生活本身的汁液,生活中原汁原味的生命情愫被抽掉或者被清洗。杨涪林不是这样,他的作品确实是生活赋予的,保留了生活情境中的生活原汁,从而避免了被轻易复制的可能性,每一幅作品都是独立存在的,即便是画家自己也不能复制,这一点似乎是杨涪林创作的标志性风格。在笔者看来,杨涪林每一幅作品,都是画家置身其中的生活见证和视觉见证,画家打破甚至摈弃了那种流行的对象化创作手法,而是投身其中,让自己的生活情怀同画中人物的生活情境密切相关,融为一体,进而让现实生活的美好时光、美好回忆、美好情景自然显现出来,成为充满现实生活景象的诗意存在。
把艺术还给生活,让生活进入艺术,由此获得原汁原味的生活真谛和原汁原味的艺术真谛,诗意从生活中生长出来,而不是刻意地制造和挖空心思的升华。从而避免了那种概念先行,苦心孤诣地表现所谓的高大上的主题。
就中国画人物画创作的表现技法而言,这应该是一个始终绕不过去的话题。但是,如何面对,如何在中国画人物的创作中真正有所坚守与突破甚至超越,则使这一话题的讨论变得艰难起来。杨涪林的人物画创作当然也回避不了这一技法方面面临的挑战。杨涪林深知现代中国画人物画创作,始终面临的就是笔墨语言问题以及写实与写意、具象与抽象、传统的笔墨程式与现代构成之间的内在冲突。从《赶摆日记》和《四月澜沧江畔》的创作而言,杨涪林的中国人物画创作走出了这种困扰。用杨涪林自己的话来说:“通过作品,之所以能给人一种新颖可人的感觉,首先是构图,然后是画面的艺术处理,笔墨,色彩等等。构图就是构成关系,人物形象的安排组合应既要与构成吻合,又要符合生活常理,更要与艺术表现有缘。人物在画面中的这种有机关系维系的框架奠定一个良好的基础。”画家在其中谈到的“人物形象的安排组合应既要与构成吻合,又要符合生活常理,更要与艺术表现有缘”,在很大程度上揭示了杨涪林如何化解中国画人物画创作中的表现技法的秘密。很显然,这一化解奥秘绝不是就技法谈论技法,就笔墨谈论笔墨,就写实谈论写实,就写意谈论写意。杨涪林的中国人物画创作回避了这种大而空的创作技法论,而是将这一切植入到他一以贯之的现实主义创作情怀之中。正是这种现实主义情怀使得杨涪林的人物画创作摆脱和超越了写实与写意、具象与抽象、笔墨传统与现代构成的风格化纠缠,由此使得杨涪林的人物画始终保持着与现实生活密切相关的真实情态。在很大程度上,杨涪林摆脱了现实主义艺术的概念藩篱。事实上,这种传统的现实主义已经沦为概念游戏,缺少真正的现实生活情怀。
在笔者看来,那种被抽空的现实生活之魂在杨涪林的人物画创作中又重新被召唤出来,画面中弥漫着现实生活中最动人的情景。面对杨涪林的中国人物画,人们不会过多停留在画家的笔墨技法语言上,而是直接进入到作品的真实景象之中。这正好从另一个角度说明杨涪林的人物画创作已经从根本上超越了人们总是纠缠不休的中国画笔墨技法语言问题;面对杨涪林的人物画创作,一种久违的生活气象会扑面而来,它不仅能够让观者能够身临其境地感受到现实中生动鲜明的生活画卷,而且还能够让观众真切地感受到画家创作时一以贯之的创作情怀,孜孜以求,乐在其中。
邱正伦,西南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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