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第一代留欧现代画家：林克恭

　　来源：收藏快报

图1 《英国乡村》 图2 《阁楼》 图3 《渔船》 图4 《阿里山之一》 图7 《台北老机场》 图6 《淡水河堤》 图5 《桃园的红土路》

　　本报之前曾介绍过几位台湾近现代绘画名家，他们多有一个共同的学艺经历就是留学日本。而在同时期还有这样一位绘画大家，并没有出现在留学日本的潮流中，而是与徐悲鸿、林风眠等人同成民国第一代留欧现代画家，被誉为风景诗人、色彩音乐家，他就是林克恭。

　　林克恭（1901—1992），出生于“板桥林家”花园，是台湾赫赫有名的望族林本源家族的后代。父亲林尔嘉为近代著名爱国商绅，母亲龚云环为晋江进士龚显曾太史之女。由于其优渥不凡的家世背景，年轻时不但接受了中国传统的教育，且不到二十岁即前往欧洲学习。“1916年至1918年在香港圣士提凡学校就读”，1919年林克恭赴英求学，1921年至1925年，林克恭在剑桥攻读法律时，因兴趣在课余留心美术活动，并选修剑桥美术学院课程，又加入剑桥美术研究会，此外亦运用暑假期间，入圣约翰务特美术学校习艺，1925年获得法学士后，率性正式进入伦敦大学斯雷得美术学院学习，同年作品即入选于英国皇家学院展览会。林克恭遗世作品里，1922年所作的《英国乡村》（图1，22。9×30。5厘米）是现在可看到的最早一幅作品，应该就是作于其在剑桥学习之时。此作描绘英国布理斯图的河渠景色，林克恭被河川映天的亮光所吸引，应用透视线消失法表达了远近，再利用横跨河渠的横架大小及桥梁表现距离。此幅作品主要用平涂画法，而在细腻之处留下不少笔渍迹象，注渍的笔痕浑厚润泽，是画水彩画可善尽应用的方法。同时期还有1925年绘制的《阁楼》（图2，20。3×25。4厘米），描绘的就是典型的欧洲建筑的阁楼场景，以此为描绘题材并不多见。窗户来光由屋后透进，有如教室里镶嵌窗花给人的一种气氛，赋予人们静谧孤零的感觉，楼梯顶楼光线的处理、明暗强烈的对照、阴影的投射，皆流露着灵空妙有的氛围。

　　1927年林克恭进入巴黎裘里安美专学习，1928年又随其父卜居瑞士日内瓦，入日内瓦美专钻研画艺。林克恭居住在日内瓦时，结识瑞士籍的海蒂小姐，1929年两人在日内瓦结婚，当时林克恭的确是少数能真正融入欧洲文化的台湾画家。

　　与海蒂小姐结婚后次年，林克恭携夫人及未满周岁的孩子回到厦门，于1934年受聘厦门美专任教，并于1936年接任校长，致力于厦门美术人才的培养，传播西方现代绘画艺术思潮。1937年日本侵华，厦门美专被迫停办，林克恭避难于香港，隔年再次回到厦门并隐居鼓浪屿。林克恭1937年所作的《渔船》（图3，76×94厘米），或就是他在海天帆影的厦门作的，整幅画几乎画成白色，想必因逆光或日正当中阳光普照水面的缘故！微风吹拂，烟波荡漾，因而形成眩目的波光。画面色调应用是以高明度低彩度的调和色所绘制的，水波、船只及波堤都呈现水平面明亮、垂直面灰暗情况，以此一道凝成令人永铭难忘印象，亦或是因时事境遇而惆怅的涂抹。

　　1949年，林克恭举家迁回了自己的出生地台北，结束了十几年在厦门的美术活动，淡出了大陆艺术界，但之后却深刻影响了台湾的画坛。1956年的《阿里山之一》（图4，38×45。7厘米）、1964年作《桃园的红土路》（图5，76。2×91。4厘米）和1967年的《淡水河堤》（图6，50。8×61厘米）都是这个时期的作品。在《阿里山之一》中，林克恭以极其出神入化大胆作风，将画面作对角线自右上角斜冲左下角的设计，几乎成为半虚半实等面积的对等比例。实处由近屋交错鼎足开张，而平林的延伸又由几株树木扣接重峦叠嶂的近山，虚渺朦胧的远山和天空就是虚处的全部，可说是难能可贵的构想。而《桃园的红土路》，红土路及蓝天，由上蓝、中黄、下红分成三段主要色调。天空由深蓝往山际渐层逐趋过渡浅淡蓝色，云层块状重叠，增加天空的变化和天空的分量，近处云团及远处云朵产生远近透视的关系，其次远处山色，由明暗强烈对比，显示阳光普照的感觉。路面红土路的色彩中略带橙黄及青紫色调，由于路面透视消失指向及笔触消失情形，使红土路有动感及速度感的表现。《淡水河堤》则将河水的蓝色水平条纹重复描绘，使河面有水平的感觉，河堤弧线的走向延伸向右几乎触及对岸，这样的作用及表现展开了画面广阔的空间，而水平线上的白色线带，挤现出无尽的天际，堤防的弧形白线由近至远地消失，画出广阔的大地。这些作品都直观地体现了他的绘画技法。

　　1953年在台湾举办首个个展后，林克恭倾心于美术教育。1974年退休后，侨居美国纽约，于1992年病逝，享年92岁。他1979年画有一幅《台北老机场》（图7，50。8×61厘米），林克恭把云彩当坚硬实体看待，常是由画面近处往远处水平线消失，像一座倒过来的阶梯，往下消失于天际。绿油油田野视角宽广、平面深长，靠着几道田野上的平行消失线表现出来，立面面积显得狭长矮短。在苍翠绿色及嫩黄色调上，又被山色所衬托，远景房子、农舍及水塔成为画面重点。可能侨居美国时，他曾往返于台北纽约，一幅机场图也体现了他的思念之情吧。

　　（朱匡杰）